“提供优质禽苗,包成活率、包饲料、包技术、包高价回收,保证养殖利润”……诱人的广告,让无数养殖户从全国各地赶到江苏泗阳某禽苗孵化厂,签下购买合同。
然而在孵化厂里活蹦乱跳的禽苗,到了养殖户家里却很快大量死亡,勉强成活的禽苗也被孵化厂以很多理由拒绝回收,养殖户们损失惨重。
贵州安顺的邓先生从事禽类养殖多年,是一名实打实的养殖老手。2019年10月,邓先生偶然从网上看到了一条广告,承诺“优质禽苗,包高价回收”,随即添加了客服“王经理”微信了解情况。
“如果不放心的话,可以先到孵化厂看看,看完之后再决定买不买,路费我们这边也给你报销。”听王经理这么一说,邓先生感觉自己反正不亏,而且先看后买比较有保障,就决定去考察考察。
2019年11月初,邓先生乘飞机到江苏泗阳参观孵化厂。路上,前来接机的司机张师傅表示,每天来购买禽苗的人很多,并给他看了别人大量购买的视频。到了孵化厂,邓先生见装修得十分气派,而且到处贴满了禽类宣传板,摆放各种养殖设施,心中疑虑又打消了几分。
参观完孵化厂后,谈判专员姜总热心地向邓先生介绍了禽苗品种,并建议邓先生购买成活率可达95%的乌肥鸡。
“每只售价18.6元,回收价格在每斤30至35元,买多少送多少,托运到家死多少补多少,前15天饲料免费送。我们会派技术员免费上门提供为期一周的技术指导,并免费帮你搭建养殖大棚,后续有什么样的问题都可以不要钱咨询,不需要过多的担心。”听了姜总的介绍,邓先生彻底打消疑虑,签订了2000只鸡苗的购买合同,连买带送共计4000只,花费37200元。
邓先生准备将买好的鸡苗装车运走时,姜总又补充道,必须购买他们提供的鸡药,否则就不包成活率和回收。
十几个小时后,邓先生收到了货车托运过来的鸡苗,却发现鸡苗已经死了200多只。一同前来的技术员帮邓先生搭好大棚,还贴心地给鸡苗喂了鸡药,并传授邓先生养殖方法。
次日,技术员称有事要回孵化厂,起程时承诺,回去就给他补发损失的鸡苗,若遇到养殖问题,随便什么时间都能问他。邓先生虽然略有不满,但想着自己也知道怎么养殖禽苗,就让技术员回去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,邓先生按照技术员传授的方法喂鸡苗,可不知为何,鸡苗每天都死几百只,买的鸡药毫无作用。短短一周,4000只鸡苗只剩20几只了,邓先生心急如焚。期间,邓先生先后多次联系技术员,却意外发现已经被拉黑。后又联系客服王经理,王经理承诺联系孵化厂给邓先生补苗,但始终没兑现,后也拉黑邓先生。
邓先生想到孵化厂找人理论,但发现孵化厂早已不在。2020年4月,邓先生在朋友的陪同下至公安机关报案。
像他这样有相同被骗经历的被害人不止一个。全国至少有百余名养殖户从网上看到相关广告后,从各地到禽苗孵化厂现场观摩禽苗,签订购买合同。有的在被骗后,自认倒霉不再追究;有的虽然能联系上孵化厂,但也被以很多理由搪塞,不愿赔偿。少数人回到孵化厂说理,幸运的还能找到原来的孵化厂,拿到了几千元的赔偿,迟来的人连孵化厂都看不到,又浪费了来回路费钱。
线日,泗阳县检察院检察官席敏提前介入此案,引导侦查。因案情复杂,被害人众多,为彻底查清犯罪事实和确定本案全部嫌疑人,席敏提出引导取证意见,建议公安机关从禽苗质量、饲料和药品的功效、经纪人的身份定性、公司是不是真实回收了禽苗等方面入手,继续侦查,同时做好追赃挽款工作。
更要命的是,公司派出的“技术员”故意指导养殖者通过错误的养殖方式(如故意改变生长温度和湿度)养禽苗,导致禽苗大量死亡。而所谓的“高价包回收”也只是一纸空文——经过调查也发现,99名受害养殖户中大多数都养殖失败,即便有少部分被害人少量养殖成活,孵化厂也会通过种种借口不予回收,无一人的禽苗被回收。
赵某等经纪人则是这个禽苗诈骗团伙的“项目负责人”,每个经纪人下面都有专业的客服、驾驶员、接待员、技术员,由经纪人统一安排培训、分工诈骗。他们在网络站点平台上发布虚假消息广告,吸引外地被害人来厂参观后,签订合同。等货款到手后,便以次充好,再派所谓的“技术员”上门忽悠,等禽苗全部死光,被害人意识到受骗上门维权时,他们早已逃之夭夭。
2020年4月,公安机关对吴某等20人立案。同年12月,该案移送泗阳县检察院审核检查起诉。在讯问的过程中,其中一名“出资人”张某辩解:“我哪里知道经纪人是在诈骗,我以为干的是正经事,我是无罪的,你们抓错人了。”
对此,席敏调取张某与吴某、汪某等人银行流水帐单等各类证据,针锋相对地指出:“这两家公司是你们5个人一起共同出资成立的,目的是为诈骗提供参观场所、禽苗、养殖设备并从中抽取相关联的费用。而且被害人陆续找上门以后,2020年3月你们又将孵化厂搬到泗阳县李口镇,成立另一个企业,继续实施诈骗。请问,这也是不明知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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